农历兔年的元宵已经过去,可我对2010年的回顾却仍沉淀在时间沙漏的那一头,迟迟没有流过指尖。工作一忙,也就忽略了这坚持了七、八年的习惯。那日看见朋友一个签名说:其实,文字是有心情的。顿悟。原来不是没有时间,是没有心情。
总觉得2010年过去的有些平淡,甚至有点冷清。过年的时候没有收到多少短信,甚至连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都没想到许愿,只是如同平常的任何一天,在耳边辞旧迎新的鞭炮声中酣然睡去。
其实,2010年也有它的故事。有很多开始,有很多结束。
2010年,终于结束了远远近近七年离开家的日子,回到父母身边,开始习惯工作的自己。想起2003年刚去武汉时的自己,不得不感慨所谓青春,如此而已。很多朋友在QQ上聊近况都惊讶我最后竟然选择回自己家做了一名公务员,但正如当初离开家时一样,我没想太多,所以讲不出为什么怎么样的大道理。这七年的每一步都是我自己走的,没的后悔,也没的假设。即使经过考研、公考,这条路已经是太多偶然性的结果,我仍然要在现有的轨迹上下去。没有什么特别的理想,那就服从普通生活,这就是大部分人。
昆山不是一个很有特色的城市,我没有喜欢上它,甚至说还有点怨恨。那里生活不便,道路拥挤,物价极高,除了有钱台商空置的别墅,倒是樾浦大桥和下面忙碌的船,见证着我每天进进出出间流逝的单调。在大桥下的这一年待了三个庭室,见了些以前想都没有想过的事,在积累工作经验的同时,一点点瓦解着自己对法律最初的信仰。在彻底离开以后,仅以干涩的文字纪念之。 上班一年多,一直没有找到稳定的状态,也许这是很多从家门到校门到机关门的“三门”青年的困惑。回到自己单位后刚有的一点归属感马上被陌生工作的不适应性替代。而不适应性又必须更快的被工作本身占满。怪不得以前很多学长告诉我上班以后很忙,忙的没有时间做任何事,现在终于有点体会,其实工作以后失去的,除了自由的时间,更多的是对生活的主动。关于激情的那些个字眼,通通从字典里删除了。日子变成了一个个独立的24小时,今天到来时,昨天最好忘记,而明天,还没时间考虑。就这样的,我冷落了很多,失去了很多。但这种失去是双向的,因为在另一面,我得到的是“社会”这个微妙的词条。
2010年,很多先前工作的朋友开始结婚生子,开始进入比我更高一级的生活维度。当我还在告诫自己忘记准考证忘记动画片时,他们已经拿着结婚证、准生证开始讨论奶粉和尿片。他们会语重心长的告诉我趁早结婚,趁早保养,告诉我婆媳关系、育儿经云云。我的表情永远是似懂非懂,但他们的表情却是“你早晚会懂”。5月和12月参加两个闺蜜的婚礼,她们满脸幸福,我却几欲落泪,原来小时候的玩伴嫁作人妻,除了开心,还有些道不明的东西。有人陪着一起成长,真的是件幸福的事。
2010年最大的失去是外公突然离开了我,而亲人的离开永远是我不愿面对又不可逃避的经历。所幸的是,他一直到离开也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,离开那天早上也没有多少痛苦。这样想来,外公真的非常宠爱我,因为他知道我害怕经历这些,所以没有让我面对他被病痛折磨,也没有让我亲历他的离开。有时我甚至感觉不到他的离去,除了一个星期后回到空无一物的他的家。珍惜,一直是被唱的最响但做的最少的东西。
2010年没有看很多书,也没有走多少地方。去了趟西安,对六朝古都充满崇敬。喜欢一个城市有时并不需要理由,尽管我不爱吃面食,尽管西安风沙很大,但我仍然喜欢在城墙上望到的世界,喜欢陕西博物馆里的每一件珍宝。在历史面前人是很渺小的,大唐歌舞,霓裳羽衣,最后都只是一块碑上的文字,一个架子里的文物,或者一个城市的故事。因此如果要说在2010年轰轰烈烈的世博会对我有什么意义的话,就像一句广告说的:“让你走近世界,让世界走近你”。长大的我们圈子越来越小,而一切外围的媒介,都是一扇窗。
2010年,始终没有什么特别值得记录的东西,但我知道,一些量变正在酝酿成质变,而一些质变已经发生我却浑然不觉。一些朋友去了很远的地方打拼,留给我一些关于辛苦的描述。另一些朋友在外面转了一圈回到了家,感叹现实无奈。其实上帝最公平之处是给每个人等长的日子,无论身在何处,理想几何,冷暖自知,本来就是心照不宣的信条。
新年愿望因此变得简单却寓意深刻:愿所有我爱的人们安好。